第6章(第1页)
地下暗河的第七天,云烬发现掌心开始浮现纹路——那是方圆百里的地形图,河流、山脉、村落,甚至神龛位置,纤毫毕现。
权柄融合的代价是:他每时每刻都在“听见”大地痛苦的呻吟。
阿草捧来最后半块发霉的饼:“吃吧,你脸色像死人。”
云烬没接饼,他盯着掌心地图上三个急速逼近的红点,和远处一个静默闪烁的金色光点。
“追兵到了。”
“还有一个……更麻烦的‘熟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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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没有时间。
云烬只能靠心跳计数——大约三十万次心跳后,他确定过去了七天。
这七天,他们像三只地鼠,蜷缩在暗河河床的凹陷处。头顶是几十丈厚的岩层,裂缝入口那点微光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、吞噬一切的黑。
唯一的“光”,来自云烬的掌心。
准确说,是他左手掌心缓缓浮现的金色纹路。
那是微雨权柄与地脉感知权柄强行融合后,产生的异变。
纹路最初只是几缕游丝,第二天蔓延成脉络,第三天开始勾勒出模糊的轮廓——等到第七天,整个掌心赫然呈现一幅方圆百里的微型地图!
山脉的起伏、河流的干涸河道、散落的村落、甚至那些散发着微弱神力波动的神龛位置,都清晰可见。
地图是活的。
云烬能“看”见三个红色光点在地图东部边缘来回扫荡——那是雨神殿的神兵,他们还没放弃。
也能“看”见西方百里外,一个静默闪烁的金色光点。
那光点不动。
但每一次闪烁,都让云烬眉心发烫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共鸣。
“地图……”阿草跪在旁边,小心翼翼地看着云烬摊开的手掌,声音带着敬畏,“云烬哥,你是……神仙吗?”
云烬扯了扯嘴角,没回答。
神仙?
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双权柄融合的副作用。
地脉感知权柄让他“听见”大地痛苦的呻吟——这片土地干旱太久了,地气淤塞,生机枯竭,每一次地脉微弱的搏动,都像垂死者的喘息。
微雨权柄则在尖叫着渴求水汽,可这里除了百丈深处那根细线般的暗流,几乎滴水无存。
两种感知在脑子里打架,疼得像有凿子在颅骨上钻孔。
更麻烦的是饥饿。
阿草带来的最后一点干粮,三天前就吃完了。小石头饿得哭不出声,只能缩在姐姐怀里小声抽噎。阿草自己嘴唇干裂,眼眶深陷,但每次找到一点苔藓或渗水处的潮湿泥土,都先给弟弟和云烬。
“云烬哥,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