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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嫁人后新帝占有上瘾书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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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绝食(第1页)

他沉默许久,松开紧攥的手。内室静寂的只剩下云乔泪水坠地的微弱声响。萧璟转身抬步离开,走出这间卧房,行至门槛时,脚步微滞,回头看了眼内室额上挂着血痕,狼狈可怜的云乔。这段露水情缘,实在是耽搁他太多心神。云乔这女子,无非就是容色美艳,身子妖娆。一个寻常玩意而已,何必如此满心介怀。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他压下心里理不清的情绪,终是踏出了门槛。外头的嬷嬷候在门口,大气都不敢喘。萧璟捏了捏眉心,淡声道:“屋里的金簪重器,能收的都收了,簪子悉数给孤磨平了,不能留可伤了人的锐器。日后,孤不会来了,嬷嬷你看着她,别让人死了。她的事,也不必再来禀孤。”话落,抬步离开。不会来了?这是何意?嬷嬷既惊又骇,却也不敢多问。眼见萧璟离开,忙往卧房里去。云乔人正在榻边,面色也很是苍白。嬷嬷行至云乔榻边,轻握了握云乔的手。“姑娘,人死不能复生的,可活着的人,总要好好的,您还年轻,日子这样长,更该往前看。”云乔抬眼看向嬷嬷。那眼底,都是苦。“嬷嬷,我宁肯是我死了……”嬷嬷瞧着云乔神色,担忧得紧。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主子临走前,交代她把锐器重物能收的都收了。云乔虽美,性子却也不算多讨喜,全然不似当年明宁郡主那般知晓审时度势,也没有明宁郡主和萧璟的那份青梅竹马的情份。只是短短数月的露水情缘,只是相似的容貌。性情行事,都和那位郡主截然不同。能得萧璟如今这般宠爱,实在是罕见。可她这性格,遇事总是犯倔,倒要主子哄着顺着才行。主子那脾性,寻常自是可以哄着依着。动了怒,却是难肯低头。方才主子说不会再来,只怕,是已经厌了她了。嬷嬷揣摩不了萧璟心思,却也心疼云乔可怜,倒没似旁地拜高踩低的奴才,想着落井下石,或是怪云乔不知讨好主子连带着害了自己的前程。她连声叹息,目光怜悯地瞧着云乔。想起那个扬州城里,温软极了的小妇人,心下唏嘘不已。云乔抱膝在内室地砖上,坐了很久很久。砖石冰冷刺骨,她抱膝垂泪,久久无言。像是将要碎掉的瓷娃娃,摇摇欲坠。嬷嬷不敢多说,匆忙将殿内的锐器重物收拾打点带了出去,便阖上殿门退了出去。从这天开始,云乔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,被困在殿内,生不如死。她不肯用膳,连一口茶水都不肯喝。嬷嬷收走所有锐器重物,只怕她会伤了自己。可人只要有了死志,只要不想活,总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去死。一日一夜过去,她水米未进,连衣裳都不肯换,只是痴痴地坐在地砖上。一动不动。夜里,白天,都坐在那里,抱着自己膝头,埋首掉眼泪。嬷嬷几回来送膳,求了又求,就是一口膳食,一口水,都无法劝云乔用。第二日,云乔已经没了力气抱着自己坐着,倒在了地上。她没死,却也快要活不成了。嬷嬷急得没办法,不得不去求见萧璟。议事厅里,几位官员刚刚离开,嬷嬷急切地到了门口。“云姑娘绝食,不肯用膳,现下人已脱力,长此以往,只怕活不成。”她一进门,便急急道。萧璟拿着折子的手微紧,却没说话。嬷嬷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,心急如焚,扑通跪地磕头求他。“殿下,求您去瞧瞧姑娘吧,她……她实在是可怜,殿下带她离开扬州,带她来了京城,总不舍得她死的吧……”萧璟仍旧沉默,只是无声攥紧折子边沿。他最初动了带她离开扬州的心思,执意要她和离,要她入京,除了想要她之外,也有不舍她死的念头。他的生母因失贞而备受夫家折辱,最后活活被打死。在萧璟眼里,那沈砚,没比他生母的夫君好到哪里去。他人在扬州时,尚能护她几分。若是他不在了呢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只要沈家人知道她失贞,即便沈家出事,沈砚作为她的夫婿,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,让失贞的妻子去死。这世道,所有夫妻,都是如此。夫为妻纲,君为臣纲。云乔只要还是沈砚的妻,无论沈砚是知府公子,亦或流放奴隶,她作为妻子,都是沈砚的从属,她的命也就捏在沈家人手上。没有他的庇佑,她那样软和的性子,大概会被折磨死。而他,不舍得那样可怜的女子,香消玉殒。思绪飘远到扬州的旧事中,折子纸页因他力道都破了几分,嬷嬷不住恳求。萧璟撂了折子,终是起身,抬步往云乔住处去。寝殿安静的诡异,伏在地上的女子,奄奄一息。一旁桌案上,放着冷掉的膳食,她一口未动。萧璟踏入殿内,额头青筋瞬时就乍起。“一日一夜,她都这样睡在砖石地上?嬷嬷,你就是这么伺候的吗?”而今已是冬日,云乔身上衣衫单薄,砖石地又那般冰冷。她身子本就娇弱,哪里受得住。萧璟额头青筋阵阵,抬步往她跟前走。嬷嬷不敢解释,讷讷低首。萧璟行至云乔跟前,俯身欲要抱她起来。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娘,抬眸看了他一眼。那一眼,冰冷刺骨,裹着恨。“滚,别碰我……”她声音极其微弱,几乎只有气音儿。萧璟脸色难看,收回了欲要抱她的手。瞧着她那昔日娇媚的菱花唇,干裂渗血的可怜样子。他心头戾气翻涌,伸手摸了摸桌上茶壶的温度。温茶,不算冷。萧璟冷脸拎起茶壶,掐着云乔下颚,就把茶水灌进了她口中。一整壶茶,硬灌进她喉咙。“咳咳咳……”云乔猛咳不止,呛得眼泪直流。萧璟却掐着她下颚,迫着她把那大半壶茶都咽了下去。茶水弄湿了她衣领,却也有大半,进了她口中。萧璟松开了人,又端过桌上那碗粥。粥已经冷掉。可她一日一夜水米未进,怕是等不到再热新的。萧璟眉心微蹙,略一衡量,还是掐着人下颚,一勺勺地,把粥喂了进去。云乔手不住推他,他却岿然不动。一直到把那碗粥喂得见底,才松开了掐着她下颚的手。云乔伏在地上干呕,下颚处,被他掐出了一道红痕指印。萧璟一句话未与她说,冷着脸起身。扫了眼嬷嬷道:“她不肯的时候,怎么让她用膳,怎么让她喝水,看明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