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血书惊鳞(第4页)
“跳!”我吼着,拽起杜甫往火墙冲。灼热的气浪燎着头发,把眉毛燎得卷起来。锁龙藤在身后炸开,那些焦黑的藤蔓突然爆开,散成无数带火的种子,像场死亡的烟花。
“8…7…”
撞开柴房的破门时,肩膀撞上的不是木板,是团软乎乎的东西。低头看,是个穿粗布衫的少年,怀里抱着个陶罐,罐口的酒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“阿爹……”少年的眼睛瞪得滚圆,看着我身后追来的火光,突然把陶罐往我怀里塞,“这个!能烧!”
陶片在我掌心裂开时,我认出那是西域的葡萄酿——《唐国史补》里说,这种酒烈得能点燃。
“6…5…”
元载的笑声从火墙后传来,像毒蛇吐信:“隐龙!你以为跑得掉?这驿站底下埋着三百年前的地宫,今天就让你当这地宫的新主人!”
锁链刃突然往地下钻。铁环带着我往柴房角落的暗门坠,杜甫的重量在我身后扯着,像块要把我拖进地狱的石头。
“4…3…”
暗门后的石阶陡得像悬崖。每级台阶都积着灰,踩上去的脚印立刻被锁龙藤的须根填满。蓝光在我腿骨里炸成白昼,那些三星堆纹路突然清晰起来,在皮肤上组成张网,把追来的藤蔓挡在外面。
“2…1…”
“轰!”
葡萄酿的火焰在身后冲天而起,热浪把我们掀下最后几级台阶。摔在地上时,我听见自己头骨撞在石板上的闷响,眼前的金星比灯笼还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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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甫压在我身上,他的血顺着我的脖颈往下淌,暖得像条活蛇。
“到了……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手指指向黑暗深处,“水……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。黑暗里有片反光,像块巨大的黑曜石。爬过去摸时,指尖触到的是冰凉的水——是条地下河,水流声在空旷的地宫里回荡,像无数冤魂在哭。
“龙涎香遇水……显影……”杜甫的头靠在我肩上,呼吸越来越弱,“秘道图……在水下……”
左腿的蓝光突然变了。不再是散乱的光点,而是聚成束,像探照灯似的扎进水里。水波下的东西渐渐清晰——不是石头,是无数具白骨,层层叠叠堆成的通道,骨缝里嵌着的青铜钉在蓝光下闪着冷光。
视网膜上的血字最后一次亮起,然后碎成星屑:[熵增载体回收完成。文明锚点修正率17.3%。]
远处传来元载的怒吼,混着锁链刃的撞击声。锁龙藤的滋滋声越来越近,带着焦糊的腥气。
我把杜甫往水里推。河水冷得像冰,却能让他胸口的箭伤暂时止血。他的眼睛半睁着,看着我,像在说什么。
“我知道。”我扯下腰间的玉佩,塞进他手里,“这是开元年间的水苍玉,能在水里浮三天。顺着河漂,会有人接应。”
玉佩是当年阿爷给的,说是能辟邪。但此刻它更像块压舱石,沉在杜甫掌心,也沉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里。
锁链刃突然绷紧。铁环在我手腕上勒出红痕,拽着我往上游走。蓝光在腿骨里烧得更凶,那些三星堆纹路突然活了过来,顺着血管往心脏爬。
“景将军!”元载的声音在身后炸响,带着气急败坏的疯狂,“你以为你能带着这老东西跑掉?整个长安都在搜捕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