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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小宝的病情恶化得很快，即使有最好的药物维持，他的生命体征也在不断下降。他的血型罕见，骨髓库里根本找不到匹配的供体。我成为了唯一的希望。那天，我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。看着那个我十月怀胎，生下的孩子，此时插满管子，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。沈清婉被抓后，他终于知道了真相。知道那个宠他的小姨是个骗子，知道那个被他嫌弃的杀鱼贩子，才是他的亲生母亲。他醒了有一会儿了，看到了窗外的我。隔着玻璃，他张了张嘴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。我看出了他的口型，喊的是：“妈妈。”我看着他，手心微微出汗，但我没有进去。傅寒州跪在我的脚边，他头发一夜全白，整个人苍老了十岁。“南音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。”“小宝是无辜的，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啊。”“求求你，救救他。”“只要你肯救他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我的命给你，傅氏也给你。”他一边磕头，一边拉我的裤脚卑微乞求。额头撞在地砖上，鲜血直流，周围的医生护士都红了眼眶。我低头看着这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。想起七年前，婚礼上，他意气风发地，挽着我的手，发誓要护我一世周全。想起六年前手术室外，他把我推向深渊，真是讽刺啊。“救他？”“我知道稚子无辜，孩子是一张白纸。”“可傅寒州，正是因为他无辜，你们做的孽才更让人恶心。”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，一步步逼近，将积压在心底的质问全部倒了出来：“这几年，你们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？哪怕一次？”“你们凭什么纵容沈清婉给他洗脑？凭什么看着她把这孩子教成一把刺向我的尖刀？”“他在生日宴上砸我蛋糕，骂我是劳改犯，说我是坏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？”“你在心疼沈清婉受了惊吓，你在怪我不懂事。”我指着病房里的孩子，笑得凄凉：“是你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母子情分，让他把亲妈当仇人。”“现在，你有什么脸，让我去救一个恨我入骨的孩子？”傅寒州浑身颤抖，泣不成声。“对不起对不起”我闭了闭眼，深吸一口气。“好。”“我救他。”傅寒州猛地抬头，眼中迸发出狂喜。“南音，谢谢你，谢谢你！”“别急着谢，我有条件。”“我救他，是要用这根骨髓，彻底买断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亲缘关系。”我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，扔在他面前。“签了它吧。”“手术做完后，我要出国。”“从今往后，你，还有你的儿子，永生永世，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“他是死是活，与我再无瓜葛。”傅寒州看着那份《断绝关系书》，手抖得握不住笔。他颤抖着签下了名字，哽咽道。“好我答应你，只要你救他，我再也不会打扰你。”